“三七,可千万,千万不能弄丢了,不然我一定会生气的!”
她面色严肃起来,话里带着暗暗的警告说:“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惩罚三七的!真的!”
李玉婷怕她不能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故作超有气势,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抬起,眼睛却咕噜咕噜的围着许三七转,一下子的无坚不摧轰塌。
“那,好吧。”许三七的眼神从她的身上挪开,又移回面前,说来奇怪早上脖颈处的痛也慢慢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阵阵凉意,带着初夏的炎热一同消散。
李玉婷的眼神时不时的飘过去,用满意的点点头。
许三七也只是故作不在意,尽量忽略脖颈间的强烈视线。
整个下午,许三七只觉得太过奇怪,到真的想被夺舍一般,李玉婷整个人变成了任劳任怨的蜜蜂一样,对于原本自己要离开这个事情也表现的异常兴奋,还说要给自己准备行李,对于外面的生活说不出的向往,缠着许三七叫她一个劲的讲。
边听脸上边露出向往的神情,好像下一秒她就要飞出这府邸,但是下一秒就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松垮垮,扁蔫蔫的。
“要是我也能看到就好了。”李玉婷万般可惜,洁白修直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她刚刚给许三七展示的首饰上,语气里带着小勾子,晃啊晃。
“李小姐也可以出去看看的。”
许三七建议着,至少在她这些天的观察下,李玉婷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也从来不靠近房间内的扇门,像是这一片小小的地是她的全世界。
她本来以为是她自己不想出去,毕竟她实在会自娱自乐,也足够能折腾人,现在这么看来倒是有什么叫她不能出去?又或者是……
“算了。”
李玉婷将手里的东西抛到一旁,像是赌气一般说出了这句话,随即拉过许三七的一只手,紧紧得握住,“三七要出去,我可都同意了,那我送得礼物可要好好带着!”
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叫许三七的疑惑越来越大,但是看着眼前女人认真的双眸,只是道:“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至于是不是带着……
暂且等到真正离开后再说吧……
脖颈处的清凉更加明显,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只觉得凉气一点点钻进皮肤里…………
“一言为定噢。”李玉婷笑着,眼眸弯弯,神色专注,许三七还想深究,她就移开目光,看向窗子外面,外面的梨花开得艳丽,而她像是被蝴蝶吸引的猫,跑了过去,满脸惊喜,像是第一天看见。
“嗯。”
许三七看着她的轻快的背影,轻声回应道。
太阳今日下山下的格外的早,周围原本还带着燥热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寂静,它就留下那半截的圆红和天边的彩色,像是招呼着月亮的出场,可是没有停留多久又急切的离开,徒留透明的弯月挂在天边,看着它的余光。
“三七!”
她突然回眸,叫道。
“怎么了?”
“三七说要去闯荡江湖,江湖是不是很大?”许三七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这么多种情绪,复杂得交织在一起,融进了勾起得嘴角下,眼底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得疑惑:“比李府还大对吗?”
“嗯。”
李玉婷跟着许三七一同点头,笑容消失,声音开始变得飘渺,“那真是太好了。”
“?”许三七不懂,对视下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直到冷漠。
“你今日陪我胡闹了许久,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就不用来了……”
“那我后早向小姐作别。”
“不用了。”李玉婷拒绝,提醒着:“好了,你该走了,再晚一点,就一点太阳光都没有了,路就再也看不清了。”
“那我便先走了。”许三七告辞,打开门,一阵风吹过,宽大的衣服瞬间鼓起来,关上门,将熏香和血腥一同掩盖在脑后。
“今日确实是有些晚了。”
太阳离开的格外快,天色渐晚,阵阵晚风吹过,李府种的花花草草开始摇曳起来,投在墙面上,倒是像极了舞动着的怪。
许三七刚刚走出院口,就看见匆匆赶来的附耳,借着夜晚的月光,才看到她的脸,惨白着,脸正中央带着一块小小的疤,此时看到许三七,她似乎有些惊讶,“许姑娘。”她轻声问候,“我正好带您,你看看小姐刚刚给您换下来的屋子。”
她弯下腰背,单手伸出,另一只手紧紧贴在腰间。
察觉到女人迟疑的脚步,补充道:“我们也给渡公子换了一间……”
附耳的头再次低下,明明是在没有强光的夜晚,也没有打灯油,却像白间识物一样没有卡顿。
“附耳,在小姐身旁也有多日了吧。”许三七想到李玉婷的反常问道。
“是的,许姑娘。”她回复,语气愈发冷淡,里面没有一丝情绪,活像个傀儡。
“那……也有多久了。”许三七决定开始从附耳这里开始套套话,还是觉得这个李府奇奇怪怪的,仆人虽然多,但是太安静了,不管怎么样,也总不至于什么都不说话啊……
“姑娘,到了。”
许三七的话刚刚说出去,附耳就紧接着说道,她的头终于抬起,月光照在她的眼睛旁,一抹红一闪而过。
嘴角机械得微微上抬,“姑娘要是想知道,可以去找小姐问问。”
许三七有些愣神,拒绝回答吗?
“小姐也有许多话想与姑娘交谈得。”附耳回复完,边挥手做出请得动作。
“姑娘早些休息。”附耳轻声道。
那是一个巨大的院子,屋子四周的屋檐上挂满了红灯笼,月光下显得格外艳丽。
墙角周围是过腰间的杂草,带着几多艳丽的大朵鲜花,再回头已经看不到附耳的背影,只有面前深不见底的黑,像张开嘴要吞噬一切的黑。
暗夜,冷风,肃静。
叫这间大院子更显得阴气逼人。
“喂!”
刚刚打开门,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看过去,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道男声打断了行动。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渡央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许三七的身体一震,说不清是被吓到了,还是被无语到了。
“你干什么呢?”
她再看去就是男人靠着墙角,抱着手臂,眼睛眯起,里面带着审视。
他的眼神上下扫视着,还不到一轮就败在许三七的强势对视下。
“有病就去治。”许三七看着面前不知道忙什么的男人,懒得说话。
“哎!你这么说可就叫人寒心了!”渡央又走近一点,“今天早上可是我舍命陪小人!从危险紧急的情况下才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渡央大肆向许三七宣扬自己的悲惨经历。
他还当许三七没有看透他的套路,奈何她已经听过太多了,这么多废话,要是真的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不会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还什么舍命陪小人,呵,谎言,自我安慰的把戏。
“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许三七还是先下手为强,抓住七寸直攻要害,对渡央,就是要提亮最终要点,忽略中间步骤,因为那都是屁话……
许三七淡淡看过去,眼神里尽数透露着她的三分漫不经心和七分毫不在意。
渡央在心中想道:“现在你对我不屑,一会儿有得你崇拜!”
至于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原因显而易见。
“说。”许三七言简意赅。
“今日我跟着那随从出了门。”渡央说着说着问起许三七:“你猜怎么着!”
“嗯?”
“我今日又看到上次撞上我们俩的那男的!”渡央愤怒出声,但是随即愤怒就消减,面容逐渐严肃起来,“才出门不到一个时辰,不知怎么的,一眨眼又回到李府了。”
“回到李府?!”许三七喃喃重复着。
“对!”渡央点头,继续说道:“不过倒没有你,然后那男仆又过来,说是找我许久,让我和他快一些去看船货,来来回回好几次,而且还每次都撞见那个不看路的男人。”
“要不是实在诡异,不好下手,我早把他们骂个满血喷头了!真是晦气死了!”
“从早到晚?从未见停?”许三七的语气里带着提问,“倒真是从来没有见过……”
“那可不!今天一整天忙死了,走都走到天上去了。”渡央看到靠椅就直接坐下去了,四肢舒展开,舒服的叹了口气。
“不过到了晚上,太阳一落山,直接就回来了,我找半天见不到你人,才知道你给我们俩换房间了。”
“这不匆匆赶来向你禀报!你呢?!”渡央浑身到下都写满了对许三七态度的不满,但是女人一个眼刀子甩过来,他又瞬间安静下来,不说话,是不是得打起桌上的茶壶倒茶喝了起来,“算了,算了。”他说着。
“也就是说今天一整日你都陷入了一个循环,还撞见了我们先前看到的男人,说着一模一样的话?”许三七整理了下思路,看向渡央。想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对。”他点头,很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