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或许是因为蛇类天生就恐惧猫科动物的原因,阿斯特丽德无比恐惧那只棕色的大猫,那是一只类似于阿比西尼亚的成年猫,现在正不停蹭着阿斯特丽德的尾巴,让阿斯特丽德无法发出尖叫声,她的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呼喝”之声,躲藏在哈迪斯的背后瑟瑟发抖,连眼泪都出来了。

    “走开!走开!”阿斯特丽德对那只阿比龇牙咧嘴,僵硬得连尾巴都不会摆动了,她小心翼翼收回自己的尾巴,在看见那只猫转而跑向小狗的方向之后,阿斯特丽德才松开了攥着哈迪斯衣服的手,她抬起头和哈迪斯的视线对视,脸上恐惧的表情缓缓变为了生气和厌恶。

    “……您是故意的吗?难道戏耍我让您觉得开心吗?!”仰起头的阿斯特丽德生气地转身离开,她逃离得太快,所以未曾看见哈迪斯脸庞之上一瞬间的无措。

    冥府之王未曾想要戏耍阿斯特丽德,哈迪斯特意去埃及带回来的猫,真的只是单纯为了讨阿斯特丽德开心的,哈迪斯只来得及看见阿斯特丽德的尾巴摇晃着遁入茂密的森林之中,黑色的尾巴鳞片一闪而过,一种懊悔的情绪出现在哈迪斯的心间,漆黑发丝的冥王低下头,看向那只和刻尔伯洛斯玩得正开心的阿比西尼亚猫,攥紧了手指,眉头紧皱。

    完蛋了,才和阿斯特丽德之间的情绪缓和,又变成了初次见面的时候,那种疏离的,生气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冥府的国王僵硬着身躯,情感让哈迪斯想要追上去,但是理智告诉哈迪斯,他现在追上去,只会让阿斯特丽德更生气。

    阿斯特丽德确实很生气,她哭泣着捂着脸颊,趴在泉水边一边哭一边抽泣,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明明她不想对哈迪斯生气的,但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泉水边一边哭泣一边哀号了。

    珀耳塞福涅和哈迪斯之间的婚姻的可能性叫阿斯特丽德感觉到心酸,哪怕珀耳塞福涅之间对她说绝对不会嫁入冥府,但是会发生的事情就是会发生,阿斯特丽德不想对别人的丈夫产生好感,但是她确实对哈迪斯产生了好感的……毕竟那位国王,那位威严的,威风凛凛,骄傲矜贵,黑发黑眸的国王,是如此俊美,且温和,除了初次见面的不愉快之外,哈迪斯像是王子一样将她拯救的场景出现在阿斯特丽德的心中,但是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内心的感情。

    珀耳塞福涅未来的丈夫,绝对不是阿斯特丽德可以肖想的。

    阿斯特丽德趴在泉水边,一边哭泣,一边看着水面之中倒映的自己。

    哭泣的面容正在五官乱飞,悄无声息出现的宁芙仙女们正静悄悄地看着阿斯特丽德哭泣的模样,但是下一刻,一股黑暗而荒芜的气息出现在远方,于是宁芙仙女们静悄悄地退回了阴影之中,唯有泉水的那伊阿得斯在呼唤着阿斯特丽德:“冥府之王来了,阿斯特丽德,你要小心……”

    胆怯的泉水宁芙沉没在泉水的深处。

    阿斯特丽德转过头,她依旧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发丝之上的黄金饰物和项链正垂在空气之中,她细腻的胸脯正在急促呼吸着,泪眼蒙眬的阿斯特丽德看着哈迪斯的到来,她依稀可见那位威严的君主站在花枝之下,沉默着看着她的模样。

    阿斯特丽德下意识转过头,她擦拭着自己的脸庞,下意识盘起了自己的尾巴。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不喜欢猫……”哈迪斯的声音从阿斯特丽德的耳畔传来,阿斯特丽德攥紧了自己的衣摆,不言不语,哈迪斯道歉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位君主的声音冷硬,貌似毫无感情,但阿斯特丽德知道哈迪斯的声音已经非常温柔了,阿斯特丽德死死攥着自己的衣摆,眼泪直流,无论她转过头不去看着哈迪斯,擦拭眼眶和面颊多少次,眼泪还是不停往下流淌。

    这种爱恋的无望而流淌下的眼泪,无法抑制。

    阿斯特丽德死死咬着牙齿,哈迪斯伸出手,单膝跪下的冥府之王凝视着阿斯特丽德变得绯红的耳垂和她羞红的面颊,他伸出手,试探性搭在阿斯特丽德的肩膀之上:“你想要什么东西吗?作为道歉,我可以给你,无论你要什么都可以,漂亮的衣服?黄金珠宝?无论是赫菲斯托斯所锻造的首饰抑或衣物,还是波塞冬的海域之中那些漂亮的珊瑚,奥林匹斯圣山里永生天神们饮用的安布罗希亚也可以给你。”

    冥府之王的声音缓缓,哈迪斯的声音冷硬之中带着不自觉的温柔,这位国王低下头,连带着过长的黑发都垂落,他的发丝带着幽暗的气息和香味,飘散入阿斯特丽德的鼻腔之中。

    下一刻,阿斯特丽德猛然转过脸,她咬着嘴唇,哭泣地看着哈迪斯,不言不语,眼睛瞪大了,只是凝望着哈迪斯的面庞。

    然后那些晶莹剔透的眼泪再度从阿斯特丽德的脸庞之上滚落,她像是只僵硬的猫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哈迪斯面无表情的面颊,黄金的瞳孔大得吓人,漂亮的脸颊之上不言不语,下一刻,阿斯特丽德缓缓转过脸去,声音沉闷:“……我不需要这些东西,哈迪斯陛下,您离我远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哈迪斯僵住了。

    单膝跪在阿斯特丽德旁边的哈迪斯未曾想到的是,会听见阿斯特丽德如此拒绝的话语。

    “为什么,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哈迪斯那苍白的手缓缓攥紧了阿斯特丽德的肩膀,冥府之王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阿斯特丽德那雪白细腻的肌肤,这位国王,这位地下世界的国王,终于有些生气了,阿斯特丽德的不识好歹让哈迪斯的耐心即将售罄,哈迪斯自以为他足够卑微了,但是得到的却是阿斯特丽德这种拒绝的话语。

    阿斯特丽德只感觉哈迪斯死死攥着她的肩膀,她站起身想要离开,但哈迪斯却只是攥紧了她的肩膀。

    高大的国王,穿着黑漆漆华服的君主伸出另一只手,攥紧了阿斯特丽德的下巴,强迫阿斯特丽德将面孔和他对视,地狱的国王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和阿斯特丽德的面庞对视:“你想要离开我?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害怕猫,但是我可以给你别的东西,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什么都可以朝我要,唯独不应该让我远离你。”

    哈迪斯的声音冷漠,毫无感情,他掐着阿斯特丽德的下巴,漆黑的眼眸和眉眼之间满是君王的桀骜和傲慢,在泉水边的哈迪斯和阿斯特丽德拉拉扯扯,阿斯特丽德恐惧地看着哈迪斯现在的表情,下一刻,哈迪斯露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微笑……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犯罪的表情。

    “……我,我只是——”阿斯特丽德的话语还未说完,冥府的国王就堵住了阿斯特丽德的嘴唇。

    一个毫无爱意与激情的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哈迪斯正在肆意啃咬阿斯特丽德的嘴巴和口腔。

    冥府之王从未亲吻过谁,除了母亲瑞亚的脸颊和额头以及手背之外,地下的国王只亲吻过阿斯特丽德一个女神,现在哈迪斯亲吻着阿斯特丽德的嘴巴,堵住了阿斯特丽德想要说出口的话语,这位国王的手指攥紧了阿斯特丽德的腰部,他苍白而冰冷的拇指摩擦在阿斯特丽德的腰间,阿斯特丽德只感觉到了窒息,她的口腔被哈迪斯攻城略地,肆意啃咬,阿斯特丽德的手放在哈迪斯的胸前,想要说话,但越是说话,舌头就越是无所遁形。

    阿斯特丽德感觉到哈迪斯的手指正触摸着她腰部的翅膀根,那个敏感而脆弱的地方,连带着阿斯特丽德整个身体都酥软了下来,她瘫软在哈迪斯的怀中,直到哈迪斯离开她的嘴巴,她才得以喘息。

    阿斯特丽德无措地看着哈迪斯,她感觉自己的尾巴正在被哈迪斯所触摸,但是她只是傻乎乎地看着哈迪斯垂眸的英俊面颊,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只知道,事情貌似到了一个极端的地步。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沉默的喘息之后,阿斯特丽德开口,自言自语:“您应该和一位更美丽,掌握着春天的女神在一起,您不应该亲吻我。”

    哈迪斯:?

    冥府的君主摩挲着阿斯特丽德的雪白脸颊,垂眸,面无表情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应该和谁在一起,绝不是哪个神能左右的,我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无法违抗作为冥王的我。”

    “无论你所见到的是怎样的未来,阿斯特丽德,我不管你的想法是什么,现在,我只有一个命令。”

    “忘记你所谓的未来和注定,摘下水仙花的女神,才是我的妻子。”

    哈迪斯的声音冷漠道,这位君主再度亲吻上阿斯特丽德的眼眸,就在亲吻的刹那,哈迪斯抬起眼眸,冷漠地看着躲藏在黑暗之中窥视的仙女们,毫无感情,冷酷无情。

    冥府之王抬眸看着远方,像是和谁的目光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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