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23小时,地球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混乱与抗争。
曾经繁华的广场,如今成了科技与绝望的战场。
隔离带将周围封锁,探照灯刺破夜幕,照亮使者纹丝不动的身体。
警戒线外,世界几乎崩塌。
使者的言论和审判,通过直播和网络传遍全球,点燃了人类的恐慌。
城市里暴乱的火焰吞噬街道。
乡村中,人们焚烧财物,祈求宽恕。
屏幕上,新闻主播的声音颤抖。
社交平台淹没在绝望的呐喊中。
临时指挥中心设在广场600米外的一座大楼内,周秀霖和郑诗礼站在屏幕前,面对着一场不可能的战斗。
38区的科学家们彻夜未眠,分析使者力场的数据,一名科学家声音嘶哑:“这力场不是简单的能量屏障,它在实时改写物理规则。玩具还能在别人脑袋上砸个痕迹,可我们的武器对他来说连玩具都不如。”
他说他们的武器是玩具,已经抬举他们了。
周秀霖回忆起半年前诺瓦泰恩帝国的入侵,那场浩劫的阴影,至今缠绕她。
这一次,纪遇也无法打败使者吗?
冷卓尧发现,他又找不到启先生了,好像每次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不在了,每次都这样巧,那就不只是碰巧可以形容。
启先生分明就是在故意躲避。
冷卓尧痛恨那个男人,上次地球被帝国入侵,他也找不到他。
可是,冷卓尧不得不利用启先生为人类提高科技,所以他一直都在忍耐。
他已经决定了,如果能度过这一次危难,等人类接触星际文明,拥有星际舰队,他第一个就要弄死启先生。
他不知道那个家伙有什么目的,但肯定没安好心,如果真把地球人当成蟑螂,那就成为蟑螂吧,蟑螂有世界上最顽强的生命力,做蟑螂没什么不好!
*
机遇号。
纪遇调整好武器后,说道:“锁定目标,发射超光子湮灭束,最大功率。”
凌晨时分,一道光束无声冲向广场,刹那间,天地被白光吞没。
所有人屏住呼吸,心跳几乎停止,直到光芒散去,使者的光茧依旧完好无损,余波却炸毁了广场旁的一座百米高楼,碎片如雨坠落。
所有的人看在眼里,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周秀霖叹了一口气,郑诗礼无奈地闭上双眼,冷卓尧双目赤红,狠狠砸向控制台:“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怪物?”
当一切平息,纪遇看见使者的身影依然屹立,周围的光甚至比之前更亮。
小冰发出提示音:“目标能量矩阵自我修复,无任何损伤。”
就在这时,全球再一次传来使者的声音:“不要再做无谓的攻击,时间一到,我会在一瞬间消灭全人类,但不会破坏地球生态,如果你们继续攻击,只会伤害到地球,以及地球上其他生命,这更显得你们的自私。为了自己的生存,从没有真正在意过地球,你们口口声声的保护地球,只是在保护自己。”
他再一次狠狠的打了地球人的脸,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充满蔑视。
纪遇愣在原地,手中仪器滑落,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星舰上,慕秉持、慕云霓、李求真三个人朝纪遇走来。
慕秉持抬起手握住纪遇的肩,慕云霓和李求真分别握住她的一只手,四人相顾无言,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
指挥中心陷入死寂。
科学家们盯着空白的屏幕,眼神空洞。
士兵们放下武器,面如死灰。
周秀霖紧握桌沿,指甲几乎嵌入木头:“难道这一次,我们真的要毁灭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冷卓尧一脚踢翻椅子,怒吼:“我才不会就这么等死!”
“如果不是你研究的亚光速,怎么会变成这样?”周秀霖咆哮着冲过去,一拳打向冷卓尧的脸。
砰的一声,冷卓尧被打得连连后退。
他却没有因为周秀霖是女人就轻易放过,冷笑一声,扑上去与她扭打起来。
周秀霖虽是女人,力气方面不占优势,却有20多年的军旅生涯,训练有素。很快,冷卓尧被她打得满脸血迹。
她重重地将冷卓尧按在地上,揪住他的衣领,挥起拳头。
郑诗礼冲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拳头:“别打了!我们这个时候不能内讧!”
“全都是这个家伙的错!”周秀霖不肯放下拳头,怒道:“你究竟怎么达到亚光速的?肯定有人帮你!究竟是谁?快说!”
“达到亚光速又怎样?”冷卓尧反驳,“难道地球人不配达到亚光速?难道一辈子封闭科技,窝在地球?那有一天地球资源耗尽怎么办?”
冷卓尧抓住周秀霖揪住自己衣领的手,继续说:“他摆明了针对我们!无论我们何时达到亚光速,都会被消灭!你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事实。在那种外星文明眼里,我们人类就是老鼠!所以更要提升科技!我从不为自己做的事后悔,再给我100次机会,我还会这么做!如果这机会给你,你也会这么做!”
周秀霖:“你这个混蛋!”
“你别装了!”冷卓尧咬牙,“我只是在做你们不敢承认的事,而我放在明面上,你们却私下偷偷摸摸去做!”
冷卓尧的话,每字每句像一根刺,狠狠扎向周秀霖,毫不留情。
周秀霖讨厌这个家伙,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些道理。
她怒气冲冲地松开他的衣领,站起身,擦拭嘴角的血迹,但心里仍不服气,又狠狠踹了冷卓尧一脚。
“还没到最后!”郑诗礼说:“也许纪遇会有办法。”
冷卓尧从地上爬起,吐了一口血,愤怒咆哮:“纪遇!纪遇!你们满嘴都是纪遇!好像她是你们的救世主!你们难不成一辈子指望她?搞不好这外星人就是她找来的!”
“够了!”周秀霖愤怒地指着他,“那外星人是你的亚光速招来的!别推卸责任!要不然我瞧不起你,你不配做男人!”
冷卓尧瞪了她一眼,用力抹去嘴角的血迹,转身离开。
*
人类文明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街道挤满嘈杂的人群,寺庙的钟声被警笛淹没,暴徒与警察在广告牌下厮杀,信徒匍匐在地,泪水沾湿地面。
网络上,#末日倒计时#的标签席卷全球。
人们在互联网上诉说绝望与痛苦,感悟生命的珍贵。
金钱成了身外之物,人们引以为傲的“钱才能让人活下去”,“爱一文不值”的价值观,在此刻毫无意义。
原来,钱不一定能让他们活下去。
在这样的时刻,家人的陪伴,那股爱的力量,才能支撑他们面对死亡。
仿佛一瞬间,人类褪去功利,不再像行尸走肉,变得更有人性。
绝望中,人类的微光依然闪烁。
黑客团体试图攻入使者的广播系统,用音乐和鼓励的信息覆盖使者的审判。
志愿者主动站出来维持秩序。
老人坐在街头,在地面写着:“我们会活下去。”
一个小女孩将画作贴在墙上,画中是地球与星星,写着:“请给我们机会。”
钢琴家在街头弹奏《奇异恩典》,琴声在寂静的街道回荡,吸引数百人驻足。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聆听,泪水滑落,直播镜头记录这一刻,弹幕写满:“人类不是本恶,我们也有尊严。”
有人用无人机在天空中排列成一行文字,闪耀着光芒:人性非本恶,善念永存!
纪遇四人站在地面上看着这一幕,陷入沉默,甚至不忍直视。
“为什么我们不能更有尊严一点?”李求真忍不住问:“为什么我们认可人性本恶,顺应它的恶,以至于落到这种地步?我们从没真正认识自己,总是走极端。”
慕云霓擦掉眼角的泪水,哽咽道:“纪遇,这就是2025年的灾难吗?”
纪遇摇摇头:“不。那场灾难会导致地球生态毁灭,但这个使者显然只想消灭人类,对毁灭地球没兴趣。”
她不知道,地球是否会提前终结,她也陷入了迷茫。
毁灭人类和毁灭地球是两回事,人类没了,地球仍会存在,甚至会更好。
但人类习惯将拯救地球与自己绑定,仿佛地球代表自己,自己就是地球,可这两者完全不同,人类只是寄生在地球上罢了。
就在这时,对面人行道昏黄的灯光下,忽然出现一道男人的身影。
修长挺拔,穿着黑色风衣,那张脸在昏黄灯光下模糊不清,却隐约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容。
纪遇穿过人群,看到这道身影,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下一秒,她以风一般的速度冲向那个方向,直接穿过马路。
就在这时,一辆货车朝路中央疾驰而来。
“纪遇!”慕秉持撕心裂肺地喊着,朝她冲去,但已来不及,货车直接将纪遇撞飞。
人群发出尖叫,有人拿出手机拍摄。
纪遇被撞出十几米远。
慕秉持、慕云霓和李求真朝她冲去,但刚到她身边,只见纪遇咬牙从地上爬起,继续朝刚刚那个身影的方向跑去。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所有人,他们甚至忘了呼吸,忘了手机还在录像。
纪遇跑到刚刚看到那人的位置,路灯下却空无一人,仿佛从未存在过。
“是你吗?是你对不对?”纪遇声嘶力竭地大喊,“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不可能在这里!不可能!”
她跪在地上,双手捂脸:“我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
“纪遇!纪遇!”慕秉持单膝跪地,一把抱住她,“发生什么事了?”
纪遇没有回答,表情像丢了魂似的:嘴里只是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
2025年1月2日,上午10:20。
倒计时进入最后一小时。
广场周围仿佛被战火洗礼,地面满是裂痕,大楼化为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这些末日般的景象,却是人类自己发射的武器造成的,整个过程中,使者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攻击,最终破坏的只是地球的环境。
太阳高悬,光芒刺眼,将使者周围的光茧映衬得如神祇般不可侵犯。
大多数人选择回到亲友身边,度过最后的时光。
单身者在街上游荡,或独自蜷缩在出租屋里,等待死亡降临。
陌生的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放弃克制,用身体放肆地和无数陌生人纠缠,沉溺于最后的欢愉。
广场上,纪遇、慕秉持、慕云霓、李求真四人,以及周秀霖、冷卓尧、郑诗礼三人与少量科学家和士兵留守。
他们的脸上写满疲惫,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渺小,却依然站得笔直。
突然,使者周围的光剧烈波动,如潮水般扩散,向外扩张,掀起一阵冷风。
他睁开眼,眼底闪过一道绿色光芒,接着迈出一步,声音平静却传遍全球每一块屏幕:“地球人将于一个小时后毁灭,你们会在一瞬间消失,不会有任何痛苦。地球生态和其他物种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冷卓尧讽刺道:“那我可真是谢谢你这个狗杂种了。”
使者看向冷卓尧,淡淡地说:“你完美展现了人性的恶。也许这世上的确有善者,也许人性并非本恶,但像你这样的人占据了世界的主导。所以,我不得不将你们全部消灭,巨大的灾难,永远源自于恶。”
“你……”冷卓尧发了疯似的冲上去。
郑诗礼一把拦住他,无奈道:“没意义了,一点意义都没有。”
冷卓尧望着他,最后咬了咬牙,转身离开,登上飞行器。
他要回家,与家人待在一起。
郑诗礼看向周秀霖:“我要回家了,你呢?”
周秀霖摇头,平静道:“我要留在这。你去陪你的家人吧,这种时刻,没有什么比他们更珍贵。”
郑诗礼拍了拍周秀霖的肩,最后望了一眼纪遇一行人,随后登上飞行器,迅速离开。
纪遇缓缓上前,目光锁定使者,声音清亮:“你的审判是自封的独裁,不配代表宇宙的正义。”
使者微微侧头,眼睛冷冷注视她:“我并非依靠正义,而是数据,你们的历史早已判了你们的死刑,数据无可辩驳。”
纪遇挺直脊背,语气暗藏锋芒:“你的数据只是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真相。你又原告,又是法官,这样的审判,连最基本的公正都不具备!所谓的人性本恶只是一种思想,可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将自己的思想落实到行为,这难道不能够证明地球人有自制力,能够压制住自己的恶?他们不应该因为没有付诸行动的想象力而被消灭!”
使者:“历史证明他们无数次把自己恶意的想象力付诸行动。”
纪遇:“那是少部分人的恶意,大部分人都被裹挟着。”
使者:“这就是地球人不配接触星际的原因之一,屈服于少部分人的意志,形成所谓主流,整个社会都陷入狂欢之中,形成集体之恶!”
所有人:“……”
纪遇的喉咙在一瞬间似乎也哽住了。
使者:“不要再做无谓的辩论,清除地球人的威胁,是我的职责!”
纪遇毫不退让:“职责是你自诩的霸权!你的审判建立在对人类的偏见上,你挑选地球人的罪行,却从不审视自己的傲慢。你凭什么认定他们的未来只会带来毁灭?”
使者的语气依旧冷酷:“地球人的过去就是未来的镜子。十字军东征的屠杀、殖民帝国的掠夺、核武竞赛的狂热,这些是事实,不是偏见。地球人的文明以暴力为根基,胜利的一方就可以把自己的暴力定义为荣耀与正义。”
纪遇上前一步,声音如洪钟:“过去不等于未来!你用暴力的历史定义地球人,却不敢面对他们从错误中成长的证据!废除奴隶制的斗争、全球人道救援的网络、个体献身的牺牲,这些你为何视而不见?你的数据是死的,人类的灵魂是活的!”
使者模拟人类的瞳孔微微收缩,语气首次带上一丝波动:“灵魂是地球人自欺的幻想,善行被遮掩在恶的贪婪之下。数据显示,你们地球人对圣母深恶痛绝,反对善。”
纪遇:“人类反对的是伪善,不是真正善良的人。”
使者:“这更能证明,地球存在了大量的伪善,拨开这层伪善,底色依然是恶。”
纪遇:“你……”
这团光怎么那么能怼?
使者接着说:“文艺复兴的画作歌颂帝王,启蒙运动的自由被掌权者扭曲,个体的自由被忽视,地球人的每一次进步,都伴随着新的压迫,任何东西都能成为作恶工具。他们利用‘上帝’迫害异教徒,利用‘佛’敛财欺诈,利用‘道’泯灭人性,善恶不分。”
纪遇咬着牙坚持,语气转为尖锐:“你的审判只看宏大的潮流,却忽略了微观的火种。人类的每一次进步,都源于个体的抗争,一个记者揭露暴政,一个科学家为真理牺牲,一个普通的宗教徒用爱守护陌生人。这些微观的善意,你的数据从未计算,因为它们威胁了你的冷血逻辑!”
使者周身的光剧烈一震,他反击道:“微观是自私的缩影,个体的善意从未阻止过恶意的扩张,慈善的捐款掩盖不了军火的交易,战争的人道救援无法阻止杀戮。微观的善意只是点缀,宏大的罪恶才是本质。”
纪遇握紧拳头,声音高亢:“你错了,微观是改变的起点!正是因为微观个体敢于反抗,敢于梦想,人类才从黑暗中走出!19世纪的童工法案源自工人的呐喊,20世纪的环保运动始于科学家的警醒,21世纪的全球疫苗共享靠的是无数志愿者的奔走!你的宏观逻辑是懦弱的借口,害怕承认人类的潜力,因为会动摇你们自封的神格!”
众人屏住呼吸,周秀霖的眼神从绝望转为震撼,嘴角微微上扬,如死灰的眼神像是被纪遇的勇气点燃了火苗。
冷卓尧已经乘坐飞行器回到了家中,此刻正抱着自己的妻子与女儿,看到平板电脑里面的画面。
使者24小时内都在直播,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以及众人的呼唤和呐喊,全都直播在全球人面前。
他们看到纪遇正在为地球人呐喊。
冷卓尧紧握拳头,低声呢喃:“这个讨厌的圣母。”
就在这时,楚柠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她扬起手,狠狠在丈夫的后背打了一巴掌:“你不要再骂她了。”
冷卓尧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嘟囔道:“我没骂她,夸她不行吗?”
此刻从他口中说出的“圣母”二字,似乎褪去了曾经那层贬义的嘲讽。
人性复杂如迷雾,人们往往厌恶那些伪善者,打着正义旗号却行自私之事的伪君子。
可是,真正心怀大爱者,却总是在一波又一波汹涌愤怒的浪潮之后,被那些带着恶意与肤浅眼光的人所混淆,最终成为众矢之的,遭受无端的批判。
这是一个浅显却又常被忽视的道理,冷卓尧也未能免俗,曾被那股愤怒所吞噬,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如梦初醒,正式审视这两者之间的天壤之别。
真正的善良,不应被误解,真正的圣母,值得被尊重。
郑诗礼静静地坐在家人的周围,眼中原本熄灭的希望,此刻如星火般重新燃起。
他双手紧紧握起,仿佛要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曙光。
而此刻,整个地球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比任何一刻都要安静。
所有人都注视着屏幕,像是在见证一个关乎人性与救赎的历史瞬间,寂静之中,人们似乎都能听到彼此内心深处对善呼唤。
使者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反驳:“地球人的潜力伴随着破坏,他们制造灾难后,发现自己失去了对灾难的掌控,为了自己的生存,又不得不去解决灾难,将收拾自己造成的烂摊子的行为包装成进步和伟大,然后继续制造新的灾难。他们只会将混乱带入银河系,宇宙秩序不容动摇。”
纪遇上前一步,目光如炬,语气转为挑衅:“你的秩序是用屠杀堆砌的谎言!你单方面宣判地球人的死刑,连辩护的机会都不给,这不是秩序,是私刑!”
使者:“你错了,我们是经过公证的数据审判。”
纪遇:“数据从来不能审判人性,他们只是冰冷的数字,忽略人性的复杂性。如果博塞瑞文明真的公正,那就证明给地球人看!给他们一个公开的审判,给他们为自己辩护的机会,最后做出裁决,而不是靠你一个人的傲慢!否则你就是破坏秩序者!”
使者沉默数秒,说:“公开审判无法洗刷地球人的罪行,结局不会改变,他们命运早已注定。”
纪遇的声音如雷霆,响彻广场:“如果你的文明连面对挑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你们和地球人一样自私狭隘!你们的科技不过是更精致的枷锁!一个真正的宇宙秩序,应该敢于让真理越辩越明,而不是用灭绝掩盖自己的恐惧!”
使者:“……”
全球的屏幕闪烁,他的身影依旧占据每一块显示器,但眼中首次闪过一丝动摇。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接受你的挑战。博塞瑞文明将为地球人举行一场公开审判,让地球人得到辩护,证明我们的公正。”
纪遇并未放松警惕:“不是你的审判,要找一个真正的中立方,一个不受你控制的法官。”
使者点头:“如你所愿。”
他抬头,闭上双眼。
众人在等待中煎熬。
五分钟后,广场上空的空间扭曲,一道柔和的银光降下,一艘小型飞船缓缓浮现。
飞船舱门开启,一位外星人老太太缓缓走出,拄着一根金属拐杖,步伐迟缓却带着威严。
她的身形瘦小,裹着一件深青色长袍,五官与地球人差别不大,没有眉毛,褶皱的皮肤呈淡青色,银白色的头发盘成复杂的发髻,装饰着几颗发光的宝石。
维拉停下脚步,环视广场,目光扫过使者、纪遇和人群,嘴角微微抽动,带着一丝不耐。
她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我都快四百岁了,还得拖着老骨头飞过来。”
“她是谁?”周秀霖问道。
使者:“这是维拉,银河系中最公正的裁决者,来自地球123光年外的立吉星系。他们拥有银河系最先进的法律文明,维拉是最公正的法官,她的裁决无人质疑过。”
人们看着直播,各有不同的思想。
有人惊讶于这个外星老太太的模样;有人担心审判是否能公正;而有人在想,这个使者5分钟就能把一个123光年之外的外星人弄过来,居然还害怕地球的亚光速?
周秀霖:“我凭什么相信你?”
纪遇:“相信吧,立吉人拥有先进的法律,公正刻在他们的基因里。”
使者来到维拉面前,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尊敬:“地球人挑战我们的判决,请求公开审判。他们的文明触及星际门槛,却威胁宇宙秩序,我们要求清除。”
维拉哼了一声,拄着拐杖走向纪遇,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我已经四百岁了,你们最好快点结束。”
纪遇微微躬身,眼中透出敬意:“维拉女士,地球人只求一个公平的机会。”
维拉摆摆手,拐杖敲得地面咚咚响:“宇宙从没真正公平过,但我尽力吧。立吉的法律传统有八十万年,见证过无数文明的兴衰,博塞瑞的也好,地球人的也好,都别想在我面前玩花招。”
维拉身影瘦小却如山岳般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