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觞意识回笼后,身体各处酸痛的感觉蜂拥而至,眉头不自觉皱起,试了试抬起手臂,发现用不上力气。
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眼尾传来温热的触感,一道熟悉略微低哑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
“再睡一会。”
燕飞觞手心抵在他胸膛,轻推一下,睁开眼就看见他眉眼透着慵懒的脸,启唇想说话,刚出声就发现嗓子干哑,“……不想睡了。”
她对于昨夜的事已经没了多少印象,只记得自己被他抱到房间,之后发生的事就一点不记得。
身体无力的感觉能告诉她之后大概发生了什么,不过燕飞觞还是难以理解为何事情往这个方向走了,她以为自己当时已经睡过去了。
“你……昨晚回房间之后我没睡着吗?为何你……”她斟酌着要说的话,声音带着刚醒过来的温软。
云溪暮抬手描摹着她的眉眼,眼神眷恋,听见她的话略微挑眉,唇角牵起,轻声说道,“一点都不记得了?”
燕飞觞脑中只有零碎的碎片,两人肌肤相亲,身体被欲望裹挟,至于之前的事却没了记忆。
“……不记得。”燕飞觞投入他怀中,闷声开口。
“无妨,我来告诉你。”云溪暮眉眼微弯,眼底眸光潋滟,声音清润,“我将你抱回房间,准备离开时你突然拽住我,将我推倒了。”
燕飞觞闻言有些难以置信自己会这样做,不禁反问,“我怎么可能会拽住你,还将你推倒?!”
若不是他愿意,自己怎么能推倒他。
“你没拽过我不让我走吗?”云溪暮眼底泛起涟漪,语气悠闲。
燕飞觞一时语塞,她是会拉着他过来陪她,不过她不想承认自己将他推倒,索性不回答他的话,接着往下问道,“之后的事呢?我将你拽住,也不至于发展到后面的事。”
云溪暮见她岔开话题眼底笑意加深,轻笑道,“之后的事,你可能也不想承认。而且事情能发展到后面,是你自己要求的,我抓住你的手阻止你,你还颇为不满。”
燕飞觞虽然不想相信他的话,不过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毕竟他不会在她不愿的情况下做什么。
她大概能想到昨夜的事了,原本她只想看看自己对酒的承受能力有多少,谁知非但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还让他得了便宜。
“我想起来了,你不用再说下去了。”她埋在他肩上不去看他,声音含糊不清。
云溪暮轻挑眉头,勾唇一笑,语气玩味地问道,“真的都想起来了?”
燕飞觞闻言表情一顿,她想不到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心底生出不太好的预感,试探道,“你指的是什么?”
“我还问了你几个问题,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没想起来。”他说罢一顿,随后轻声说道,“告诉我,我对你来说是什么身份?”
燕飞觞听见他的话瞳孔一缩,被遗忘的记忆也随之浮现在脑海......
他面容清逸,目光缱绻地看着自己,出声说道,“身份呢?你觉得我对你而言是什么身份?”
她当时的回答是,“夫君。”
脸上传来热意,燕飞觞万万没料到他有问这个,而且自己还毫无防备地回答了,她此时一点都不敢看他的脸,甚至想从他怀中逃离。
云溪暮察觉到她的动作,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桎梏在自己身边,抬手勾起她的下颌,唇角笑意清浅,低声说道,“我当时还问你之后会不会将这些给忘了,还记得你什么反应吗?”
燕飞觞知道自己当时的回答,她不解,自己为何会忘。
“......就如我说的,我没忘记不是吗?”虽然是在他提醒下才想起来的。
“那现在呢,你的答案是什么?”云溪暮箍着她的下颌,不让她逃避视线,声音低沉。
燕飞觞心绪被他波光流转的双眸蛊惑,心跳越来越快,理智被他占领,完全无法思考别的事。
尽管她此时是完全清醒的,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她心中想的是跟昨晚的自己一样的,不想离开他,想跟他一起见证岁月流转。
“......最重要的人。”燕飞觞沉默片刻,轻声说道。
她不敢说之前的答案,“夫君”二字,过于沉重了,燕飞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两个字会出现在她人生中。
云溪暮弯眸一笑,却没将手松开,眯了眯眼,语气耐人寻味,“最重要的人?所以,你都不愿意给你最重要的人一个名分吗?”
“......”燕飞觞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刻,随口乱编道,“我不是也没有,怎么给你?”
云溪暮听见她的话微微挑眉,低声闷笑,语气带着纵容,“是你不肯要还是我不给?”
燕飞觞装没听见,抬手将他的手挪开,脸埋在他肩上,不再吭声。
“昨日你不让我跟你出去,我将玉佩给你,你当时还不愿意。”云溪暮见她这般,轻笑调侃,接着戏谑地说道,“还是说,其实你私心里是想我跟你过去的,不情愿是因为我真的没去,只是给了你那枚玉佩?”
燕飞觞此时深刻体会到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方才应该换其他的理由。
她启唇,唇齿咬在他肩上,微微用力。
“不如告诉我,这次是为何生气?”云溪暮手搭在她腰侧,声音带着清浅笑意。
因他在腰间作乱的手,燕飞觞感觉到腰肢突然一软,身体无法控制地倒在他胸膛,她不禁想到昨晚的事,连一丝动作都不敢有。
“……没有生气。”她脸上神情骄纵,口是心非道。
云溪暮揽着她的腰将两人位置颠倒,眸色幽深地看着她,唇角轻勾,声音低沉,“既然没有生气,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你知道我想要你说什么的。”
他的手在腰间游移,微凉的指尖触碰在雪肤上,激起一阵颤栗,燕飞觞想躲开他的触碰,却被他桎梏在他身下,她眼尾还微微泛着红,眼神透着对他的依恋,轻声说道,“阿煦。”
“在。”云溪暮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将她的手臂按在她头上方,俯身吻在她唇边,细碎的吻一路往下。
燕飞觞脖颈微仰,气息在他的撩拨下渐渐凌乱,手腕被他按住挣扎不了,她声线不稳地开口,“你先把我的手松开。”
手被松开,她活动活动手腕,伸手将他搂抱住,轻声说道,“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了好不好?我——”
燕飞觞搂着他的手猛得收紧,停下要说的话,眸光微颤,身体不自觉绷紧,他原本在腰间的手不知何时往下移去……
“……哈…阿煦…停下……”本就敏感的一处又落入他手中,由他玩弄……
眼尾划过晶莹,眸光泛起水光,燕飞觞觉得自己的理智又要溃不成军,身体无处可逃,她只得离他更近,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昨夜被欲望支配的身体本该疲惫倦怠,此时却再次被他激起对风月的渴望,主动去迎合他。
理智快被涌来的刺激和强烈的渴求逼疯,燕飞觞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心绪乱成一团,耳侧响起他低哑的声音。
“连话都不肯说了?”
燕飞觞被他扰得没办法,声音带上哭腔,断断续续地开口,“……你想让我说…我偏不…云煦之……你是在趁人之危……”
她偏不如他的愿,他明知道自己当时说的话不过是换个说法。
云溪暮闻言眉眼一弯,轻声说道,“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虽然此时思绪零乱不堪,燕飞觞还是迟钝地觉得哪里不对,以往他想做的事,哪怕她拒绝,他也会想尽办法让她答应,最后总会如愿,为何这次——
还没捋清思绪,就被打断,燕飞觞这次彻底没办法再想别的事,才平缓下来的气息瞬间乱了。
……
……
……
“若不是你,我还能看看这里白日的景致如何?”
燕飞觞靠在美人榻上,见一道身影走近,语气微嗔道。
云溪暮将手中的冰碗递到她手中,闻言挑眉,唇角勾起闲散笑意,“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向你赔罪可好?”
燕飞觞垂眸抿一口桂浆,冰凉的甜浆将嗓子的干哑缓解些许,这才出声回他的话,“你想怎么赔罪?”
“若你想看的话,我们再多待一天如何?”云溪暮将她搂到怀中,眉眼含笑道。
“不必,明天回去就行。”燕飞觞不过是随口说说,并没那么想看,轻笑道,“换一个。”
“那,不如这画舫送你?”
“不要,我要它何用?”燕飞觞毫不犹豫地回绝,若不是这次他们恰好有空来三晋,这画舫大抵还是在这里无人问津,而且它在谁手上都没区别。
“那你自己想我该怎么赔罪,想到了告诉我。”
燕飞觞闻言挑眉,抬眸看向他,挪揄道,“我不管提什么你都会答应?”
云溪暮眉眼一弯,眼底眸光流转,淡笑说道,“你不妨说个试试。”
“......我想到了再告诉你。”燕飞觞一时语塞,将视线移向远处,开口说道。
“还想试一下酒量吗?我帮你再倒一杯。”云溪暮将她的脸面向自己,语气意味深长。
若隐若现的酒香萦绕在鼻尖,燕飞觞感觉脸有些发烫,不可避免地想到昨夜喝酒后发生的事,她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碰酒的想法了。
“......你自己喝吧。”
两人气息交缠,燕飞觞耳边似乎能听到逐渐变大的心跳声,心底生出自己似乎是醉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云溪暮抬手摩挲着她的唇瓣,唇色越发殷红,眼神划过晦暗,低声笑道,“之前不是还叫我夫君吗,怎么现在又变了?”
燕飞觞似是被蛊惑般,红唇贴近他的,轻声说道,“不想。”
“随你。”他闻言低声闷笑,手心抵在她后脑,俯身覆上她的唇瓣,燕飞觞唇齿轻启,似是在邀他掠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