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觞不知何时坐到软塌上,她气息微喘,趴在他怀中,语气有几分不满,“你还没告诉我当初为何要这画舫,我不过是跟人说了几句话,何必不高兴?”
云溪暮垂眸看着她盈满秋水的双眸,听见她的话低声一笑,反问道,“你听了那女子的话,还想去看她身边娈童的模样,看清楚什么样了吗?不想换是因为长得不合你心意,不如说说什么样的合你心意?”
“……我没看见。”燕飞觞别开视线,想起方才的情形又接着开口,“而且我不是说了你好看吗?”
“那我要是不说话,你下一句是打算说什么?”云溪暮将她的脸转过来,紧盯着她的双眼,低声说道。
燕飞觞当时不过是想故意激他一下,还真没料到那女子竟然又加了筹码,而且自己还不小心玩过头了。
“自然是拒绝她。”她怎么可能会将他推给别人。
燕飞觞瓷白的手抓住他的衣袍,借着他的支撑向他吻去,腰肢被他搂着顺势倒在榻上,身体被桎梏在他跟软塌之间。
……
“当年齐王府刚建成,李瓒摆酒设宴,我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宴上他酒喝得多了,兴奋过头,说要建画舫,兴许是脑子一热,他让人建了两座,听说我在三晋有处宅邸,便将其中一座画舫送我了。”
云溪暮理了理她微乱的碎发,声音轻缓,说完想到燕飞觞之前的说辞,眉眼微弯,语气玩味,“你听它的名字也该知道,自它建好以后,就没人来过这里。金屋藏娇?用来说你倒是合适。”
燕飞觞也没想过会有人将画舫送给完全用不上它的人,听完他的话不由得有些心虚,低声说道,“你在这有处宅子,还有座画舫,我很难不多想。”
而且他又长得一副风流蕴藉的模样。
燕飞觞知道总会有些人,在人前人后是两幅模样,在外界深受百姓爱戴的,私下却是有着最见不得人的恶念。
之前在宫宴那次,独孤元霜跟她说过的安平县主的事,她知道自己不该被这些扰了心绪,理智上知道,却做不到。
她远没看起来那般完全不在意,对于他的过去。世家子弟,浪蝶游蜂的行为实在是太正常了。
云溪暮指尖轻拂过她的眉眼,将她不自觉皱起的眉抚平,轻吻过她眼尾,声音很轻,“为何在意却不说呢,是在害怕吗?该怎么办呢?我已经将所拥有的一切来换你心安了,全部的我、金钱、权力,还有想要的吗?”
燕飞觞感觉自己快要在他潋滟的双眸中迷失,许是因景生情,她竟然也多愁善感起来;还是因为他平日里的纵容,她才会为这种一想便知说不通的事而乱了心绪。
明明能从与他相识的人身上可以看出来的,她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仗着他的真心,所以敢肆意妄为吗。
“……我想要的你已经给我了。”燕飞觞一时语塞,主动投入他的怀中,轻声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云溪暮握住她的手,将两人十指紧扣,轻笑着说道,“后天早上才会靠岸,所以,不要想别的事了,安心休息两天。”
燕飞觞闻言忍不住抬眸,看着他浸着清浅笑意的眼眸,反问道,“你觉得我这两天休息了吗?”
“没有吗?”云溪暮唇角轻勾,语气含笑,“我抱你去露台如何?”
“这时候知道问我愿不愿意了?”燕飞觞只觉身体一轻,手臂条件反射般环住他的脖颈,挪揄道。
“我何时没问过你的意愿?”云溪暮抱着她往外走去,语调懒散带着笑意。
燕飞觞被他抱到露台的美人榻上,携着凉意的夜风拂过,脸上的热意被吹散,唇角笑意悠然,“问了然后呢,你有听吗?”
云溪暮斜倚在圈椅上,手随意支着下颌,另一只手执着酒杯,嘴角漾起浅浅弧度,懒散说道,“可连你自己似乎都不想我听你说的话。”
燕飞觞看见他拿着酒杯,想起前段时间宫宴上的事,情绪被外物控制的感觉着实不太美妙。
她起身走到云溪暮跟前,身体投入他怀中,去拿他手中的酒杯,却被他箍着腰肢打断动作。
燕飞觞抬眸看向他,话语中带着一丝控诉,“你这般小气作何?”
云溪暮见她脸上有几分不满,轻挑眉头,饶有兴味地说道,“我让你碰酒,然后你将我给忘个一干二净,我还没大度到这种地步。”
“我只不过想看看我这种症状到什么程度,阿煦,不会将你忘掉的。”
燕飞觞手托着他的下颌,红唇贴近他的,一触即离。
“给我个理由。”他眯了眯眼,看着她眉眼如画的容颜,低声道。
“我不能让这种事影响我的情绪。”燕飞觞忘不掉宫宴上她将云溪暮的手甩开时的心情,她不可能再让这种事发生。
云溪暮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她,眉眼微弯,轻声说道,“好,不过你这次可不要将我忘了,我也是会伤心的。”
“不会。”燕飞觞接过酒杯,仰首啜饮一口,绛唇衔着酒香覆上他的薄唇,酒液顺着他下颌蜿蜒而下。
云溪暮扶着她的腰肢,眼底眸光流转,声音清冽,“现在这么主动,过会可别拒绝我啊。”
燕飞觞只觉得有些晕眩,不由自主趴到他肩上,声音不自觉变得温软,“倒是没有忘了你,只是有些晕罢了。”
“还想喝吗?”云溪暮眼神温柔,轻笑问道。
“......我若说想你会同意吗?”燕飞觞挑眉说道,红唇凑近他唇角,因她方才的动作,他身上多了些许酒香。
“不会。”云溪暮手抵在她脑后,两人离得更近,气息交缠在一起。
唇齿被他撬开,燕飞觞承受着他强势的掠夺,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本能般去迎合他,晕眩似乎越发严重。
云溪暮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轻吻过她眼尾,低声说道,“我抱你回房间。”
“...我不想回。”燕飞觞手攥着他的衣角,出声说道。
“在这里睡着会着凉。”云溪暮将她拦腰抱起,眼底笑意清浅,“听话。”
云溪暮将她抱到床榻上,本来快要睡着的燕飞觞察觉到他要起身,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往床上拽去。
燕飞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已经颠倒过来,耳畔响起他清冽的声音。
“怎么这次反而像是离不开我一样,方才我要是慢点,你就该疼了。”云溪暮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轻轻划过她唇瓣,含笑说道。
燕飞觞看着他清绝的脸,许是烛光太亮,她竟觉有些晃眼,俯身吻向他脖颈,她还能闻见隐约的酒香,唇齿停在一处,贝齿轻启。
云溪暮眼睛眯起,搭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眼底划过暗色。
燕飞觞没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她目光往下挪去,觉得他此时一丝不乱的衣服有些碍眼,伸手去碰他的衣襟,却不想手被他抓住。
“别乱动。”云溪暮将她的手移开,声音低哑,“睡一觉吧,我不会离开。”
“你不让我碰你?”燕飞觞见自己手被抓住,眉头微颦,语气带着难以置信。
云溪暮抬手托着她下颌,看着她泛着水光的双眸,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清楚我的脸,告诉我,我是谁?”
燕飞觞视线有些模糊,反应都有些迟钝,闻言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还记得说话人的声音,“……阿煦。”
“身份呢?你觉得我对你而言是什么身份?”他语调懒散,悠悠说道。
她不想离开他,想跟他度过漫长岁月,燕飞觞将能想到的关系都过一遍,开口道,“夫君?”
云溪暮闻言眼底顿然波光流转,唇角勾起,低声笑道,“对,你明天还能记得现在说的话吗?”
“我为何会忘记?”燕飞觞不解他为何这样说,但她此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她轻声问道,“我现在能碰你吗?”
“你想做的事我何时拒绝过?”云溪暮轻笑反问,说完话音一转,声音压低,语气意味深长,“不过,你要记着,后果你也得担着。”
“……什么…后果?”燕飞觞觉得他的语气不像开玩笑,愣了一下,出声问道。
云溪暮眉眼一弯,眼底泛起涟漪,没有回答她的话,悠悠笑道,“没什么。”
他手心抵在燕飞觞脑后,将她迎向自己,覆上她唇瓣……
燕飞觞本就轻飘的思绪因他缱绻温柔的吻而越发零乱,方才想问的话也被抛之脑后,心绪随之沦陷于其中,攥着他衣角的手不自觉移到他脖颈下方……
严整一丝不苟的交领因燕飞觞没有章法的动作而稍稍松垮,衣襟下的冷白暴露在燕飞觞的视线中,锁骨的凹陷若隐若现,燕飞觞顺势向下吻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搭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一瞬。
燕飞觞唇齿微微用力,无暇如玉的锁骨染上些许风月艳色。
燕飞觞见他面色平静,丝毫不阻止她的动作,只是眼神深沉如墨地看着她,心底有些不悦他此时冷静自持的样子,双唇凑近他薄唇,触感若即若离,“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