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空忽然变得有些暗淡,屋外刮起了大风,楼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喊声,好像又要下雨了。

    景言“嗯”了一声,刚准备说话,就看见易辞然晃着尾巴跑到阳台上,抬头望着天空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又跑回来把他往外推。

    “你快走,待会儿估计要下暴雨了。”

    景言纹丝不动:“你签了我就走。”

    易辞然推着他:“我不签!你这是耍诈!”

    这怎么推不动呢!!

    “哪里耍诈?”景言挑眉,“你不是答应了吗?”

    “你一开始又没说在哪签!”

    “你也没问啊。”

    “......”

    好像自己确实也有点问题。

    “那我不管!”易辞然干脆开始耍赖,“赶紧拿着你的破合同滚蛋!”

    “我也不管,”景言学他:“就不走。”

    “嘶,我发现你这个人——”易辞然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胸眯着眼看他,“真的好欠揍啊。”

    景言:“求求你别揍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冷淡,语气毫无起伏,看起来倒是更像准备打人的那一方。

    “?”他的脑子真的没事吗?

    易辞然表情复杂的盯着他,嘴巴张了又合,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景言也不说话,抿着嘴扬了扬手里的合同。

    一声雷响,瓢泼大雨骤然而下,整个客厅亮了一瞬,又重新恢复昏暗。

    “靠。”易辞然压了下嘴角,“等着。”

    说完,他转身进了卧室,一阵翻找后,抱着一团透明雨衣出来了。

    “可能会有点小,你凑活穿。”易辞然把雨衣递给他。

    景言没接:“事儿没办完,不走。”

    “走不走?”易辞然威胁的瞪着他,“再赖着我可真动手了。”

    景言望着他许久,随后垂下眼接过了雨衣,“好吧。”

    随后利索的打开门走了出去,整个过程丝毫不拖泥带水。

    动作还挺快。易辞然扬了下眉毛,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刚扣开拉环,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声。

    曹懿:宝宝人呢?

    易辞然喝了一口可乐,单手打字。

    easy:来了

    easy:刚刚遇到点麻烦

    曹懿:啊?发生什么事了鸭?

    easy;上门推销战队的,已经被我轰出去了

    曹懿:哇!宝贝好厉害!

    easy:(^▽^)

    曹懿:那宝贝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呀,烦不烦?

    easy:不烦,心情还不错

    曹懿:那就好鸭!

    易辞然一口气把饮料喝完,走到已经满了的垃圾桶旁边把垃圾袋提出来,有人在这时打来了电话。

    是一串陌生号码。

    易辞然皱了下眉,点了接通,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风声夹杂着硕大雨滴落在建筑上的嘈杂声,紧接着就响起了景言缥缈的声音。

    “我打不到车,外面好冷。”

    “没车跟我说有什么用?”易辞然走到桌前拿起钥匙,“多等一会儿就有了。”

    “好吧,你说得对。”景言夸张地吸了下鼻子,“但是我感觉头有点疼,还有些呼吸不上来。”

    易辞然开门的手一顿,半信半疑:“你感冒了?”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景言的声音又弱了点,“我不冷。”

    易辞然:“......”

    景言:“虽然我现在有点晕,但是我顶得住。”

    易辞然:“......”

    景言:“风又大了,我......”

    “闭嘴!”易辞然短暂闭了一下眼睛,咬着牙说:“十分钟之内给我滚回来!”

    挂断电话后,易辞然握紧钥匙开了门,刚走到拐角处,就迎面对上了那个刚才跟自己打了电话的人。

    他手里拿着一团湿淋淋的雨衣,里面包着他的手机,而他身后的窗户大开着,正在不断往里飘雨。

    易辞然:“?”

    景言:“ 。”

    易辞然掩饰性的摸了下眉毛,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右手边的大垃圾桶里,然后——

    拔腿就跑。

    屋门已经被大风吹上,易辞然烦躁的戳了好几次才成功把钥匙插进去,门刚打开,他就被后面追上来的人揽住腰推进了屋里。

    “你这个死骗子快他妈放开我!!”易辞然连踢带踹的反抗,“我真是他妈的被水泥糊了脑子才会相信你!!”

    “安静点听我解释好吗?”景言现在还不敢撒手,只能紧紧抱着怀里躁动的炸毛小猫,“我是有苦衷的。”

    “你有个屁的苦衷!”易辞然压根不信,更加卖力掰他的手,“我再相信你我就是傻逼!”

    “我不会再骗你了,真的。”景言语气万分诚恳,“你等会儿可以听完我的解释再动手吗?”

    易辞然喘着气思考了一下,缓缓停止了挣扎:“可以,你松手。”

    反正也是在自己家里,我到要看看你能掰出来什么。

    在景言放手的一瞬间,易辞然立马转身对着他的脸就要打下去,最后在距离他鼻尖几毫米的地方停下了。

    “......你怎么不躲?”易辞然皱眉。

    “我理亏,而且——”景言淡淡勾了下嘴角,“你从来不骗人。”

    易辞然“切”了一声站直了:“咱俩才见几面你就敢这么打保票?也不怕咬到舌头。”

    他接着说:“苦衷说来听听。”

    “苦衷就是......”景言低头看着他的右手,“我真的很怕冷。”

    “靠!姓景的你——”

    景言淡定的接住易辞然抬起的右手,兜里的手机恰到好处的响了,他轻柔的捏了捏易辞然的手腕,“乖,我先接个电话。”

    谁是你的乖!!易辞然没好气的撇了下嘴,把手抽了出来。

    耳尖却微微泛红。

    “现在?”景言单手插兜,微蹙了下眉,“你们在搞什么?”

    易辞然闻言回了个头,给他打电话的这个人是惹过他吗?怎么态度这么冷淡。

    “......知道了,弄好联系你。”景言挂了电话,目光落在沙发上正在低头吃火腿肠的人身上。

    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易辞然:“?”

    “可以用用你的电脑吗?”景言笑了一下。

    “你他妈要死啊?!”易辞然难以置信,“我没第一时间把你赶出去就不错了,你还想用我的东西?!”

    “就跟F.I打几把友谊赛,很快的。”

    易辞然明显顿了一下,“跟谁?”

    “F.I。”

    易辞然的右手似乎在隐隐作痛,他又想起了去年那场屈辱的比赛。

    他被F.I队员发了疯一样的堵在下路乱杀,队友就像看戏一样四处闲逛,最后几分钟他打到几近崩溃,右手也痛到麻木。

    比赛结束后,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住的地方,整个屋子黑漆漆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客厅里坐了多久,只记得再回过神时,一缕煞白的阳光照在了他结着厚厚血痂的右手上,有点烫。

    景言走到他面前,轻声说:“你可以随便提条件。”

    “没有条件。”易辞然摇摇头,冲卧室扬了扬下巴,“用电脑自己开。”

    景言感觉到,他很不高兴。

    “其实也不能说是友谊赛,”景言眸中划过一瞬狠厉,“是我单方面吊打他们。”

    说完,他揉了一下易辞然毛茸茸的脑袋:“等我。”

    “什......”易辞然问题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景言就转身进了卧室,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了景言说“听得到么”。

    应该是在跟队友确定麦的情况。

    易辞然咬着指甲盘腿坐在沙发上,眉间拧成川字。

    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等他干什么?难道他是准备替我报仇?

    易辞然几乎是立马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他完全想不出来景言这么做的原因。

    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敲键盘的声音,易辞然有些心痒痒,特别想进去看看战况。

    “可以帮我拿杯水吗?”

    机会来了!

    易辞然迫不及待的应了一声,贴心的调了杯温水跑进了卧室,规规矩矩的放在桌子上。

    景言神情严肃的盯着电脑屏幕,手速飞快,易辞然偷瞄了一眼他的战绩,10/0/3。

    果然是顶尖打野,打职业选手都跟虐菜似的。

    在推掉对面水晶的那一刻,景言的表情才松懈下来,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我打吧。”

    易辞然咽了咽口水:“不了,我还要去看电视呢。”

    “看看吧,没观众有点不习惯。”景言抬头看他。

    易辞然表情为难的纠结了一会儿,然后一屁股坐在床边:“行吧,既然你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待会儿。”

    景言笑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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