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狗呀，中午吃的啥？”
下午刚进教室，陈浠语就从墙边偷袭了肖森易，“食堂中午抓逗留的，黄逸他们在办公室站了两排哈哈哈哈……”
“啊？带我去看！快！”
中午在家，肖森易补了个觉，精神饱满得像颗年轻的向日葵。
刚开学就有好玩的，当然不能错过。还有，肖森易还想看看新班主任有什么“本事”，以后好按“规矩”办事。
肖森易把书包往椅子上一甩，转身跳到陈浠语背上，手臂箍紧她的脖子，“背我！”
两人玩惯了，互相扔来搬去什么的可不是难事。
陈浠语大方地抓住她的腿，“暑假你妈饿着你了，好像轻了点。”
“快点！等会估计人多挤不进去！”
肖森易紧了紧手臂，勒住手下的脖子。
“哈哈哈咳哈哈……”
……
出了教室没走几步，就看见办公室门口挤出来一堆黑脑袋。
“出去！没事别进来！”一个老头教师大喊着，挥手把比自己都高出半个头的学生挡开，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自己桌子上刚刚放了柠檬片的玫瑰花茶。
“……”
“我们还进去吗？”
“看看，看看先。”
“我怕被骂。”
“……”
“有我呢，老师不骂。”
肖森易和她的“坐骑”咬着耳朵，安抚性地捏了捏她的脸。
走近几步，隔着玻璃门就看见黄逸眯着眼睛的大胖脸，肖森易盯了一会，终于逮到机会和他对视。
“傻，逼。”肖森易趴在陈浠语背上，对着办公室里立正的男生比了个中指。
男生捏了一下鼻子，被面前的瘦高个儿又骂一句，移开了视线。
“被级长亲自骂哎。”
肖森易蹭了蹭陈浠语的脸，被放到地上站好。
“你干嘛竖中指，惹你啦？”
肖森易伸手扒住她的肩膀，“嗯，上学期坐别人桌子上聊天聊太嗨，踩了我椅子。”
“然后？”
“我把椅子掀了，他膝盖被砸绿了。”
“好狠。”
“他之前在后门，我在买饮料，他还问我要不要烟。傻l逼。”
“嗯，傻l逼。”
“……”
“下次再这样开沟通卡。知道吗！”
办公室里演得蛮精彩，声音透过门穿了出来。
“森易。森易？”
肖森易“哎？”了一声，才发现玻璃门左边冒出一个有卷卷头发的头。
“来了老师…”
这个烫了卷头的女人是化学老师，当了一年课代表，肖森易也没摸清楚她的年纪。
两人愉快地走进冷气超足的办公室。
“森易，等一下把这份卷子发下去，还有这一半，拿去六班给他们课代表。”
“好哦……”
卷毛女人露出了两颗虎牙，从桌上拿了一个小小的面包卷，放在试卷上，用力扭了扭卷子，塞给肖森易。
“谢谢老斯！”肖森易快乐地半鞠了个躬，“老斯再见！”说完，她脚底一拐，向后转。
“啪。”
她撞到了一个人。
手里端着的两大叠试卷直挺挺地怼到了对方的，前胸。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肖森易立马道歉，慢慢抬手想要把试卷的重心移回自己身上。
结果，试卷叠蹭着对方的胸用力地、缓慢地磨了几下，甚至把校服都挤出几条痕迹，才悠悠地倒回肖森易怀里。
干它爹……
“……”
“不好意思哈…”
肖森易悄悄抬头，却看见了一张漂亮的脸。
开玩笑吗？怎么可以刚好是她的？
林歆低头看着骚扰了她的那沓试卷，似乎……偷偷笑了一下？
大人不计小人过哈，肖森易心想，反正我道歉了。然后轻轻地绕过林歆，想要向前走。
还好，林歆没有什么计较的意思，甚至还往旁边让了一下。
“……”
肖森易小心地关上玻璃门。
“……”
“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你。”
“笑死我了，这个时候，你不献出身体人家是不会永远原谅你的了！”
陈浠语笑得头发乱飞，刘海糊到鼻子上，十分没有风度。她用力拍了一下肖森易的屁l股，把她吓得一哆嗦，差点把试卷砸在她头上。
“这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哈你没看过电视剧吗？反正我草哈哈哈哈……”
“笑你大爷。尴尬死了。”
肖森易拽着陈浠语下楼去六班教室：“我上午和她尴尬了好久！你知道她多难交流吗？”
“不知道啊，看起来好像挺冷淡的。”
“……就是。”
“哎？她好像和吴知芊玩的好啊！还有方涣他们。”
“吴知芊吗？”
“嗯……好好一个漂亮姑娘瞎了眼，跟她玩什么。”
“其实吴知芊还好吧，我……”
“反正之前就看她不顺眼，之前学习委员还是你当比较名副其实。”
“学委就不必了，受不起。”肖森易抖了抖耳朵，突然感觉陈浠语在夸她，又说：“其实我也觉得我比她厉害，哼。”
肖森易坏笑了一下，被陈浠语撸了把胖耳朵，两人对视着，然后露出邪恶的表情。
接着肖森易把她的手拨开，又自己揉了揉耳朵：“可是这样的话想跟林歆搞熟就难了诶。”
“有道理……”
“…你为什么要和她搞熟？”
“嗯……”
“我上课容易分心，熟一点会好。”
“……”
“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那你永远别懂了。”
肖森易用力靠着陈浠语，一边走一边把她往楼梯的墙上挤。
“我要扁了……”
“哼。”
走进教室，肖森易发现，林歆又趴在桌子上了。
于是她把怀里的那叠卷子拍进陈浠语的手臂里，用力往右边一推，然后飞快地坐到林歆身边，搓了搓手。
“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啦。不好意思……”
语气诚恳，甚至有点可爱，发顶的两只狗耳朵不由自主地摇起来，带点讨好的意思。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林歆朝她看了看，说。
“你刚才在办公室干嘛？”
“班主任找我，让我有问题多问问你。”
“哦……哦？问我吗？这么信任我？”肖森易有点被吓到，“我教坏你怎么办？”
“班主说的。”
那就是你不信我，班主强迫你咯？肖森易不爽地笑了一下，胖耳朵往后摆。
“我觉得你挺好的，我应该能进步，真的。”林歆补充道，一边拿黑水笔在太阳穴上戳来戳去。
肖森易听完，就被一声“挺好的”收买了，“啊……谢谢！”
气氛有一分钟的静默。
林歆把黑水笔放在书上，向肖森易转过来，开始看手指， “你的耳朵甩的不累吗？感觉它每时每刻都在动。”
肖森易歪头想了想，伸手捏了一下耳朵，在思考一个她几乎永远不会想到的问题。
“不会……它自己能控制自己，不关我的事其实。” 一边说着，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林歆的手指，亮白的手背上有两条格外清晰的、青紫色的静脉血管。
手指好像还挺长。
于是肖森易就开口了， “你的手伸出来，我要和你比一下。”
“比手吗？”
“嗯。”
肖森易把手竖着横在两人之间，等待林歆把手和她贴在一起。
“……”
“长了一截？好离谱…”
林歆看了看她再次后摆的白色耳朵，没有形象地哧哧笑起来，“我是练吉他的，可能会长一点。”
“这样啊…” 肖森易叹了口气。
六年级的时候，妈妈想带她去学钢琴，音乐老师还夸过她的手指挺长，蛮适合学乐器。
只不过没那个兴趣罢了。
肖森易把手拿开，挑了支笔，摊开新发的卷子，“快写吧，你的暑假作业。还有今天的，作业。”
同桌又开始哧哧笑了，听话地也拿了笔，在书上涂涂。
“笑什么，我还以为你是高冷的风格。”
“那是因为我们之前不熟。”
“好吧，写你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