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五分钟，肖森易是顶着抖得停不下来的胖耳朵度过的。

    ……

    终于挨到下课，走廊嘈杂的脚步声就像救世神曲。

    肖森易把两只脚踩到长凳子下面的梁上，捧起水壶喝水，头顶胖乎乎的白色三角形摇出了一个愉快的频率。

    周围的同学们窜来窜去，有因为换了新座位所以和好朋友更近一步的，在长凳子上紧挨着坐，拍打着对方哈哈大笑，像一串抖动的疯狂毛毛虫。

    ……

    转头看了一下左边。

    女生专注地趴在课桌上，不受任何影响。

    怎么就这么膈应呢？

    必须赶紧和林歆熟络起来！不然的话上课分心导致成绩下滑怎么办。

    肖森易把一条腿踩回地上，支起手臂撑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歪头思考着。

    ……

    知道了！

    “你要糖吗？”交流是促进关系发展的重要方式。

    好吃的东西…应该也是。

    “……”

    终于，女生从桌上抬起头，手里还握着笔，“不用了，我有…”

    “嗯——是不喜欢牛奶味的吗？我还有青苹果的、西柚荔枝……”

    林歆转头看向了肖森易，摘掉了眼镜。

    胖耳朵感受到一丝审视的意味，在发顶立正，但是一动不动地，没提醒主人。

    “还有巧克力夹心的……”

    在桌肚里清点存货的女生语声突然停止——两只纤长的手指蓦然出现在视线里，然后向下，夹走了靠近桌子边缘的绿色糖果。

    “谢谢。”

    “啊……不客气。我也很喜欢青苹果的。”

    林歆把糖纸撕开，绿色的糖果被含进嘴里。

    盯着林歆吃掉了糖，肖森易感到非常开心，慢悠悠地摆着耳朵，把剩余的糖拢在一起——如果尾巴也可以冒出来的话，那一定会摇得像朵白色大花。

    收好糖果，肖森易趴在桌上，光明正大地看着同桌的脸。

    ……

    “你的作业还补不完吗？”

    “……”

    “嗯。妈妈本来答应帮我抄好的，结果她忘了，一个暑假。”

    “啊……”撑着脸观察同桌的狗狗卡顿了一个long time——她的作业可都是自己抄，不对，写的。而且，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家长帮小孩写作业的……

    “你怎么带这么多糖？不怕老师抓么？”林歆飞快地在作业本上涂字，一边说。

    咦，主动找话题了。肖森易想。

    “老师应该抓不到，而且我解释的话他会原谅的吧。”

    肖森易的考试运气好到爆炸，一直没有从年级前五里掉出来过，自然，很受老师们喜欢——所以吃个糖，应该没什么事。

    “…有道理。”

    “……”

    很快到了中午。

    “哎？你也没有在学校午休的吗？”

    肖森易把笔盒在桌肚里摆正，正准备提书包走人，却发现林歆也背了书包，慢悠悠地起身。

    “嗯。”

    “你家长来接你？”

    “不是，我中午去外面吃。他们上班。”

    “噢……”

    “我先走了。”

    “啊……okok，拜……”明明是肖森易先站起来的，没想到同桌跑得比她还快。

    看着林歆从教室门出去，肖森易才慢吞吞地把压在书包和脖子中间的头发拔出来。

    “中午去外面吃吗……”肖森易想了想，一不留神又在走廊的花圃里揪走了一片深绿的叶子。

    ……